初到布達(dá)佩斯時,雖已經(jīng)知曉匈牙利民族起源于亞洲,但對這樣一個歐羅巴大陸璀璨民族的酒文化的認(rèn)識,依舊停留在“指尖捏著高腳杯杯頸慢慢品啜” 上。然而對于某些事物“優(yōu)雅美好印象”的幻滅不過是時間問題,在“打入對方內(nèi)部”后,事態(tài)的發(fā)展就嚴(yán)重偏離了我的預(yù)期。經(jīng)過漫長的撂倒別人和被撂倒的過程后,我終于不得不承認(rèn),匈牙利人可能多多少少有匈奴人的血統(tǒng)。
和歐洲大部分國家一樣,匈牙利18~40歲之間的人幾乎都喜歡混夜店,他們有一套完整的夜店攻略--首先在某個人家里灌自己幾兩 pálinka(匈牙利水果釀烈酒),喝到微醺,還能走直線;然后出門找家酒吧,喝點(diǎn)跟剛才不一樣的酒。經(jīng)常喝酒的人應(yīng)該知道,不同的酒摻著喝,酒量再大也很容易被放倒,但是他們就是喜歡這樣的混搭;最后去夜店,跳舞之前再來一杯烈酒。值得一提的是,他們在喝小杯的pálinka時,必須要一口喝完的,沒有商量的余地,男女均是。
我在布達(dá)佩斯次被人叫出去過夜生活的那天,端著啤酒罐子目瞪口呆地看著朋友的朋友——一個金發(fā)碧眼的小哥——站在酒吧門口舉著帶不進(jìn)去的半瓶pálinka一口氣喝完,這是我次認(rèn)識到匈牙利人喝酒的野氣。
隨之的一年里,我又見識到了各種犀利又任性的喝酒方法,比如四種酒一起喝,或是喝完烈酒用香檳清口,又或是明明辣到不行還要喝然后用一樣辣的芬達(dá)清口……最后一次跟人喝酒更是刷新了我對匈牙利酒文化的認(rèn)識。
首先在酒吧,對方一杯扎啤,我一杯莫吉托。然后,他又拉著我去他家嘗自釀的pálinka。我試探性地捏著杯子禮貌性地問一次喝完嗎的時候,他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我說必須的啊,在匈牙利只能這樣。我瞬間糾結(jié),他體貼地遞給我一杯水,我心一橫,想著再烈也不可能比國內(nèi)的白酒烈,于是仰了頭就灌下去了——具體辛辣的感覺跟國內(nèi)的白酒沒有分別,但是因?yàn)槭撬劦乃院笪秲河行┣逄?。他一臉笑意地看著我,伸手塞給我第二杯,我哭著問我不是匈牙利人能不能不這樣喝,他舉了舉杯子說,祝你健康,不能。
第四杯喝完之后的5分鐘內(nèi),從來沒有醉過的我,只能默默地坐在椅子上,因?yàn)殡m然此時我的意識十分清醒,但是已經(jīng)不能正常地走直線了。
匈牙利人優(yōu)雅,有涵養(yǎng),多情卻不濫情,也足夠豪放熱情,他們的血是熱的,有滾燙溫度的,能夠用熾烈的懷抱讓人感受到一個國家的包容與祝福。
就像最后灌醉我的那個小哥說的那樣,德國雖然發(fā)達(dá),但日耳曼多是不會笑的。而在我看來,匈牙利人,情愿用最熱烈的笑容和肆意的姿態(tài),去溫暖自己的國家乃至整個世界。但我也衷心地希望他們不要再為難我這樣的小女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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